【聚焦：如何破解乡村人才之“渴”？③】就业培训真不少 想要深造却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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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宁实施农民工稳就业职业技能培训计划，大力开展农民工返乡创业培训，一大批在岗、返乡农民工因此受益，但记者采访发现，目前仍然存在高技能、实用类培训不多等现象，裁缝工想学服装设计，只能脱产外出；种植户报过5个电商培训班，自家的草莓还是卖不出去……业内人士建议，建立农村劳动力转移培训体系，形成包括就业信息、咨询、职业介绍等在内的保障体系，对高技能培训给予补贴。
今年23岁的裁缝工李昕宇在辽宁葫芦岛兴城一家泳装厂已经工作3年了。4月14日，因疫情影响，企业停产，她赋闲在家，在网上了解哪里能够学习服装设计相关课程。
初中辍学后，李昕宇先后当过服务员、理发师学徒，后来想找一个能学本事的工作，看到泳装厂能提供培训就去应聘了，现在她已经成长为一名熟练工。
近几年，国家大力提升农村劳动力技能水平，“李昕宇们”因此受益。然而，记者采访发现，一些农民工就业类职业技能培训不少，高技能工种培训不多；理论、科普类培训不少，实操、实用类培训不多；引导性职业培训不少，提高农民工就业竞争力的二次培训不多。改善这些状况成了破解乡村人才之“渴”的关键。
返乡创业培训让大批农民工受益
作为兴城本地人，外出打工几年“没学到什么本事”的李昕宇，在当地工厂招收零基础工人、免费培训上岗的宣传下决定留在老家学本事。由于上岗门槛低，再加上她年轻好学，工作3年来，已经成为熟练工。
在2020年11月，她还接受过一次在岗技能培训，是企业响应政府疫情下职工岗位提升补贴政策，以班组为单位开办的在岗技能培训班，主要是经验丰富的老师傅讲解缝线起毛、线迹歪斜、跳针等常见问题的处理方式。李昕宇觉得对日常操作有帮助，她还拿到了培训补贴。
2020年~2021年，辽宁实施了农民工稳就业职业技能培训计划，鼓励结合产业发展、用工需求和农民工意愿，围绕县域内生产制造业、建筑业、服务业、乡土产业、休闲旅游业等开展技能培训，结合新经济、新业态，大力开展农民工返乡创业培训。一大批在岗农民工、返乡农民工因此受益。
与此同时，辽宁铁岭市一家农民工培训基地负责人周聪介绍，现有的农民工培训主要依靠当地的技工院校、职业院校、职业培训机构和企业培训中心，完全针对农民的培训基地较少。在当地资助下，培训基地新进了电工、面点、育婴师3个工种的培训设备，但也仅限于这3个工种。由于农民工文化水平差异较大，缺乏教学培训经验和成熟的培训教材，他也在不断摸索中。
“我们会调研企业用工需求后开展订单式培训，但是需求较少的职业岗位，很难进行一对一的培训，成本太高。”周聪说。疫情突发后，培训基地也尝试过手机端的线上培训，但是由于宣传力度不够，许多农民工对培训和招工信息知之甚少。
增加上岗后的二次培训
李昕宇坦言，在工厂工作3年来，仅有一次在岗技能培训。那之后，除了日常的安全生产培训，她很难接触到新知识，岗位上的实际操作她轻车熟路，月薪也到了上限3500元。如果成为泳装设计师，月薪能拿到6000元。可对于初中辍学的她，回学校再深造太难，市面上也找不到相应的职业技能培训班，她在工友口中打听到青岛有，电话咨询后要脱产去学，学费5500元，对她来说成本太高。
记者采访了解到，像李昕宇这种情况并非个例。
林燕霞是辽宁省鞍山市一家村办酸菜加工厂的综合部主任，兼职企业的会计3年，仍没找到匹配的人。
加工厂所有员工都是聘用的村民，不谈有没有专业的会计人才，能写字、会算数的当地村民仅有4人。林燕霞物色好一人想送到镇上培养，发现就业类的技能培训真不少，有维修、餐饮、养老、保安、家政等，甚至还有网约配送员、汽车代驾员等新职业新业态的培训，可没有会计培训班。
没办法，她只能凭着以前在工厂的财务工作经验手把手地教，结果学徒不到3个月就走了，给出的理由是“教得不专业，害怕出错担责任”。
在村里，像这样急缺的人才还有合作社负责人、劳务经纪人、农业工人、农村电商负责人等。
招不来合适的电商负责人，辽宁沈阳新民市一草莓采摘园种植户曹颖决定亲自上阵，她以为入行并不难，谁知道要懂得数据分析、拍摄图片、美工制作。说起如何种草莓，她头头是道。可要学会这些，她犯了难。
线上的培训班报了3个，线下的培训班也听了2个。“有的讲电商现状，有的讲理论不太能听懂，对于我这种已经入行、文化水平又不太高的种植户不适用。”曹颖说。
在农村劳务经纪人陈慧琴眼中，像李昕宇那样的农民工并不少，他们知道简单的技能已经适应不了激烈的市场竞争。“上岗前企业就给免费入职培训，但是这种普工太多了，很多培训目的性很强，就是为了农民工上岗，但是上岗后的二次提升培训就少了。”
高质量培训及后续保障跟上
“整合农村现有各类教育资源，建立农村劳动力转移培训体系。”周聪表示，如今，各级政府都在积极主动为农民工提供培训。市场上，各类职业培训也不少，要想促进农村成人职业教育稳步有序发展，可以采取政府购买培训成果的方式，引入市场竞争机制，调动分布在乡镇、农村的各类教育资源参与农村劳动力培训。
“辽宁已经建立起一批农民工培训基地，可以发挥示范引领作用，鼓励培训机构与劳务派遣机构合作，增加农民工的职位匹配度。”周聪说，同时也可以扩大农村职业高中的规模，通过政策引导，调动向农村劳动力培训转移的积极性。
陈慧琴建议，要想确保农民工通过职业技能培训得到就业安置，就需要形成包括就业信息、咨询、职业介绍、安全保障等在内的保障体系。比如就业后的社会保险、养老保险、医疗保险等诸多问题，像工作中遭受职业伤害的医疗救治和经济补偿，流动农民工养老保险关系的衔接等等的解决都是职业培训后稳定的保障。
“假如培训出一个会计奖励5000元，培训机构就抢着干了。”“如果电商培训按学员收益拿补贴，课程实用性一定会增加。”林燕霞、曹颖双双认为，如果解决农村人才缺口的高技能培训能够拿到丰厚补贴，各类培训机构也会积极转向。降低一般性培训补助标准，大幅提高中高技能培训的补助标准，实行按培训绩效、类别、专业、成本分类补助，不失为良策。
李昕宇则期待，允许多次培训多次拿补助，复合培训叠加拿补助。鼓励农民工参加二次技能提升培训和多种技能复合培训，对过去已参加过培训、但仅取得培训合格证书或初级职业技能证书的农民工，允许其再次免费参加职业技能提升培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