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新网北京7月25日电 (记者 应妮)由山西省文物局、太原市人民政府主办，太原市文物局承办的“新时代石窟寺保护与实践”专家研讨会24日在山西太原召开。研讨会恰逢天龙山石窟“第8窟北壁主尊佛首”回归仪式，与会专家学者一致决定发出关于石窟寺文物追索返还的《天龙山倡议》。
中国政法大学国际法学院副院长、教授霍政欣指出，中国石窟寺文物的大规模流失发生于19世纪末至20世纪30年代，现主要藏于英国、法国、日本等国的博物馆和研究机构，其余大部分流传于私人藏家手中和国际交易市场。中国石窟寺文物主要是以盗掘、走私和贩卖的方式流失到境外的，由外国探险者到中国窃取文物或以中国文物古董商和外国卖家内外勾结的方式实施的。
天龙山石窟“第8窟北壁主尊佛首”回归 韦亮 摄他表示，当前中国追索海外流失石窟寺文物面临文物所有权证明、善意取得和时效制度等国内法上的困境。在国际法上，与文物返还有关的国际公约存在适用范围和溯及力的局限性以及本身的固有缺陷等问题，构成石窟寺文物追索返还的国际法律障碍。
霍政欣建议，中国应加快海外流失石窟寺文物调查和文物所有权归属调查，适时提出文物所有权声明；确立文物返还的中国立场，反对以“环球博物馆”为名的绝对的文物国际主义，在尊重文化主权的基础上开展博物馆合作，探索多元化的文物回归方式；倡导流失文物返还原属国的国际共识，积极参与构建国际文物返还新秩序，提高中国在文物返还领域的国际话语权。
据统计，天龙山被盗造像176尊，浅浮雕21件，其他小龛头像、龛柱龙首、凤鸟小型浮雕等36件，合计233尊(件)。这些重要文物通过山中商会而流散到了海外。天龙山造像主要收藏地是日本和欧美诸国。
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李裕群教授认为，追寻天龙山造像是一个漫长而复杂的过程，非一朝一时所能完成。不仅需要加强国际间的合作，让更多国内外的学术机构和有识之士，特别是华人华侨参与其中，更需要加强人才培养，掌握鉴别能力，为文物回归提供证据支撑。
与会专家还从天龙山石窟雕刻风化与水害问题治理、克孜尔石窟壁画复原研究、云冈石窟近年发掘和清理、敦煌石窟的保护与未来任务思考，以及北朝皇家石窟佛寺与都城营建的关系为题，介绍了我国石窟寺流失文物情况、石窟寺保护利用现状及未来发展展望。
本次研讨会恰逢天龙山石窟“第8窟北壁主尊佛首”回归仪式，与会专家学者有感于我国政府开展流失文物追索返还、促进文明交流互鉴的坚定信念和坚决行动，通过研讨和交流，一致决定发出关于石窟寺文物追索返还的《天龙山倡议》。倡议阐述了中国石窟寺保护研究领域专家对石窟寺流失文物的基本立场、基本观点，强调中国石窟寺的重要价值和其体现的理念精神，谴责历史上战争劫掠、盗窃、走私等行径对中国石窟寺造成的严重破坏，认为中国石窟寺流失文物追索返还事关中国人民的文化权益和民族情感，更是保护全人类共有文化遗产不可或缺的工作。
天龙山石窟“第8窟北壁主尊佛首”细节 国家文物局供图为促进更多石窟寺流失文物回归中国，倡议进一步提出：支持中国政府对中国海外流失文物拥有所有权的原则立场，支持文物原属国追索流失文物的正义事业；发挥石窟寺保护管理机构、科学研究机构、高等院校作用；鼓励文物商店、文物拍卖公司、收藏者等市场参与方提高法律意识和风险防范；引导社会力量参与支持流失文物追索返还各项工作；呼吁各国建立发展历史上流失文物追索返还的国际规则体系，健全石窟寺文物追索返还的国际合作机制。
《天龙山倡议》是流失文物追索返还领域，第一个聚焦石窟寺文物的学术会议文件，反映了中国文物界专家学者对石窟寺文物追索返还的态度和主张，对于凝聚各国和相关国际组织，国内文博机构、文物市场参与方和社会各界的共识和力量具有积极意义。(完)
附《天龙山倡议》全文
2021年7月24日，天龙山石窟佛首回归仪式暨新时代石窟寺保护研究与实践学术研讨会在中国太原举行。参加活动的全体专家学者共同见证天龙山石窟“第8窟北壁主尊佛首”回归原属地的盛事，有感于中国政府开展流失文物追索返还、促进文明交流互鉴的坚定信念和坚决行动。我们通过研讨和交流，对石窟寺文物追索返还达成一致意见：
强调石窟寺是集古代建筑、雕塑、壁画等为一体的重要文化遗产形态，凝结着宗教、文化、艺术发展形成的灿烂成就。中国石窟寺历史悠久、分布广泛、规模宏大、体系完整，体现了中华民族开放包容、兼收并蓄的价值理念和天人合一、自强不息的文化精神。
谴责历史上战争劫掠、盗窃、走私等行径对中国石窟寺造成的严重破坏，致使石窟寺的完整性和真实性遭到永久损害，大量珍贵石窟寺文物至今仍流失海外，中国历史文化和民族精神缺失了不可替代的寄托。
相信流失文物回归原属国的重要性已为国际社会所公认，以联合国为核心的国际组织在体系机制方面取得诸多进展，流失文物追索返还的各国实践正在努力推动。但由于国际规则不足、各国法律相异，加之基础研究欠缺、各方力量分散，中国石窟寺流失文物回归尚存诸多障碍。
意识到中国石窟寺流失文物追索返还事关中国人民的文化权益和民族情感，更是保护全人类共有文化遗产不可或缺的工作。应当反思历史，充分考虑中国石窟寺流失文物对于中国人民的特殊重要性，通过多种方式促成其回归中国。
有鉴于此，我们郑重倡议：
一、支持中国政府对中国海外流失文物拥有所有权的原则立场。支持文物原属国追索流失文物的正义事业，支持国际组织协调各国追索返还行动，建立更加公平正义的流失文物追索返还国际新秩序。
二、发挥石窟寺保护管理机构、科学研究机构、高等院校作用，加强石窟寺文物保护利用，防止石窟寺文物被盗窃和非法出境；推进石窟寺文物历史、科学、艺术价值研究，调查中国石窟寺流失文物情况，建设运行中国海外流失文物数据库石窟寺专库；加强人才培养，壮大石窟寺文物研究保护利用人才队伍。
三、鼓励文物商店、文物拍卖公司、收藏者等市场参与方提高法律意识和风险防范，在开展和参与文物流通过程中及时关注石窟寺流失文物信息，对可能属于被盗窃或非法出境的石窟寺文物主动停止交易，采取积极措施促使其回归原属地、原属国。
四、重视石窟寺文物的宣传展示，引导公众协同开展石窟寺文物保护利用。推动石窟寺流失文物回归原属国形成更为广泛的社会共识，凝聚社会力量参与支持流失文物追索返还各项工作。
五、呼吁各国加入联合国教科文组织1970年公约、国际统一私法协会1995年公约及其他相关国际条约；通过一切可能的方式，推动有关国际条约的实施，提升有关国际条约的效能，建立发展历史上流失文物追索返还的国际规则体系。开展区域和国家间合作，加强跨国执法和司法协助，健全石窟寺文物追索返还的国际合作机制。
我们将始终秉承流失文物回归原属国的国际共识，协力提供石窟寺文物追索返还的中国方案，创新中国实践，传播中国主张；发挥石窟寺文物在新时代文化传承、创新和发展中的重要作用，助力中华民族伟大复兴，共同促进人类文明繁荣进步！(完)
